“嗯。”

辛騅朝趙贏點點頭，他嘴角微微咧著。他現在心情很好，畢竟想得到趙贏那個小白眼狼的關心，還挺不容易的。

趙贏沖辛騅翻了個白眼，他抓著匕首隨意劃拉了兩下，見使的順手就一頭紮進低階靈堆裏去了。沒給辛騅留半句漂亮話，就給人留了顆頂著一頭倔強亂毛的後腦勺。

“小心點。”辛騅跟著囑咐了一句，奈何他一眨眼，連趙贏的後腦勺都看不見了。

“可要看仔細了，等下你就看不到了。”辛騅還沒來得及喊一聲小白眼狼，趙亥討人厭的聲音從他身後響了起來。不管是聲音，還是他說的話，都讓辛騅火大。

趙亥朝辛騅挑釁地笑了笑，他抓著饕餮牙，朝趙贏所在的方向追了過去。他的目標很明確，從一開始就不是眼前這個舊對頭。與其花時間和精力跟眼前這個硬石頭拼，不如挑個軟的有用的柿子捏在手裏。徒勞和浪費時間，是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。

黑色的彎刀在空中一閃，趙亥的身影在一剎那就從辛騅身後瞬移到趙贏身邊。熟悉又陌生的臉，還有那張臉上厭惡的表情。無論是趙贏本身，還是趙贏看見他的細微反應，這種種都讓趙亥心情大好。

他是真的高興。

始料不及的趙贏勉強擡手用匕首接住趙亥的彎刀，有辛騅的靈器在，他雖然沒有被饕餮牙直接傷到，可接刀的雙手卻被震的發麻直打顫。

趙贏現在是個普通人類，不管是力量還是靈力都比趙亥要差一大截。換平常人單單接趙亥這一招都夠嗆，偏偏趙贏就不是個平常人。他雙手握著匕首咬牙頂住趙亥的彎刀，腿腳也沒閑著，提起一腳就去掃趙亥的小腿骨。

趙亥沒想到他身上還殘留著靈力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趙贏踢的往後退了好幾步。趙贏給人踹開之後也沒跑，提著匕首又沖了過去。

“趙贏！”在邊上待著的辛騅看的腦漿都疼，他眼疾手快地給人拉回來。

趙亥沒給他教訓趙贏的機會，停頓了不過幾秒，趙亥手裏的饕餮牙又跟閃電一樣黏了上來。辛騅卸了趙贏手裏的匕首，一只手應付趙亥，另一只手把趙贏圈在懷裏。

趙贏不悅地嘖了一聲，他那臭脾氣剛想發作，一看拉著他的是辛騅，人立馬焉了點，連帶著他一腦袋亂糟糟的頭發也跟著服服帖帖了。

他這樣讓辛騅又好氣又好笑，他本來是想讓趙贏主動向他求助，誰知道趙贏的腦回路異於常人。看趙贏這架勢，顯然是忘記自己現在已經差不多是個普通人了。

不過……

辛騅低頭看著驢一樣的趙贏，這樣普普通通的趙贏也不賴，就是驢脾氣招人頭疼了點。

想著辛騅順手擋掉趙亥劃過來的一刀，把趙贏從自己身邊推到已經收拾好自己傷口的趙凜身邊，他對趙凜吩咐道：“趙凜，你過來帶他。”

想讓這頭倔驢徹徹底底重生，他就要幫趙贏徹徹底底斷了過去和現在的聯系。辛騅想著嘴角漸漸上翹，清明的眼睛也跟著染上一抹戾氣。他雙手握住靈器，從手掌釋放出來的強大靈力瞬間讓靈器變成大劍形態。

辛騅揮劍和趙亥的彎刀糾纏在一起，劍與彎刀碰撞時發出的巨大響聲此起彼伏。不少低階靈受到他兩人的影響，逐漸喪失了戰鬥力，甚至有些低階靈因為靈力不足，連靈體都在威壓之下消散的一幹二凈。

趙贏作為一個普通人類，在威壓之下也跟著逐漸感到不適。他之前被趙亥震的發麻的手，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。

“走，這裏不能待了。”趙凜看情況不秒，他也不顧著自家叔叔的倔脾氣，把人一路拽著小跑出了大殿。

隨著低階靈一個個的消失，原本躲在它們之中的李天知無處可藏。這裏的靈壓不管是他還是已經死掉的米奈都抗不住，他偷偷摸摸地走到米奈身邊，打算背著米奈先離開這裏。就在他手觸及到米奈的瞬間，一柄機械槍從他身後穿過，直直地刺入米奈的胸口。

噗的一聲，米奈皮肉開裂的聲音傳了過來。李天知呆滯地望著躺在地上的米奈，他無聲地等了許久，米奈破開的皮膚和胸腔並沒有溢出血液。

李天知低聲開口問：“為什麽？”

“我喜歡。”薛展走到李天知面前蹲下身，他挑著眉，一雙狐貍眼少了平時那副吊兒郎當，多了幾分認真。

薛展朝慘白著一張臉的李天知笑了笑，他伸手當著李天知的面拔掉刺穿米奈胸腔的機械槍。

周圍的靈壓加上薛展剛剛的折騰，米奈早該腐朽的身軀在他們二人面前以極快的速度發黑腐爛，直到變成一堆黑灰。

李天知的眼睛越瞪越大，他嘶吼著喊出米奈的名字。在他顫抖著手想要去觸摸地上那堆米奈留下的穢物時，一張紅色的機械符被人甩在那堆黑灰上。隨著砰的一聲爆炸，那堆黑灰也被薛展弄的一點都沒剩下。

“米奈！”李天知一雙眼睛裏布滿血絲，他抓緊自己放在一旁的弩。他恨，恨辛騅礙事，恨趙亥無能，恨薛展太狠。如果他有翻身的機會，這些人，他一個都不會放過！

薛展走近李天知，他擡腳在李天知胸前踹了一腳，力量的懸殊讓李天知根本沒有回手的機會就被踹倒在地上。

“別那麽看著我。”薛展斂去臉上的笑容，他伸手輕而易舉地掐住李天知的脖子，面無表情地說道：“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敵人，甚至我心情好還能站你這邊。我向來不喜歡摻和進麻煩的事，這次是你自找的。”

“當然。”薛展伸手戳了戳李天知胸前的衣服，他繼續說道：“這一切在你對混沌下手時就結束了。如果我沒猜錯，當年是你帶著祭師拔的混沌爪，對麽。”

“是我又怎麽樣？”李天知吐出一口血唾沫，他眼神惡毒地看著薛展，無所謂道：“早知道是這樣，我早該扒了混沌的皮，像今天你對米奈一樣，讓那個畜生死無葬身之地。”

他自然是後悔的，後悔算的太細，考慮的太多。到頭來，來來去去就羅恒讓他省心點。這次他逃不走，這裏的人也都要留下來和他一起陪著米奈。

“可惜，你已經沒機會了。”

薛展緊了緊掐著李天知脖子的手，他微瞇著眼睛，臉上的表情又冰冷了幾分。他讓混沌借用其他身體存著靈魄，如果不是李天知出手，現在混沌早就化形成功。又怎麽會昏迷不醒，靈魄不穩。

“話不要說太滿。”李天知輕蔑地笑了笑，他原本掉在地板上的弩不知道什麽時候重新回到他手裏。

覆著符紙的箭矢在他話音剛落的剎那對著薛展飛了出去，以薛展所在的位置，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。

薛展必須要死在他手裏。

去死吧，薛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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